徐祖善的青岛往事②〡接收威海卫 -尊龙凯时app

2019-08-23 14:33:34来源：尊龙凯时app-尊龙凯时官方网站作者：刘宗伟

　　无锡名人、一生游走于军政两界的徐祖善，民国时期有两段青岛时光——

　　一段是1922年青岛主权回归前后。是年5月，32岁的徐祖善奉北洋政府之命，在烟台训练水上警察，为青岛主权交接做海上安保；9月，以督办鲁案公署参议的身份来青，参与青岛主权回归中日谈判，并出席12月10日青岛主权交接仪式。12月14日，出任胶澳关监督，翌年10月离青，赴津门任天津海关监督。

　　一段是1948年夏秋时节。是年8月3日，大连市长龚学遂转任青岛市长，时任大连市政府顾问、已近耳顺之年的徐祖善在龚氏动员邀请下，重新走上一线，出任青岛市政府秘书长。孰料时局艰困，徐氏分身乏术，渐生绝望，乃于11月初递交辞呈。虽经一再慰留，但其毅然决然，挂冠赴沪，一去不返。

　　徐祖善，字燕谋，无锡人，1890年6月生，1957年卒，著述署名多用“梁溪徐祖善”（注：梁溪是无锡别称）。

　　民国青岛市政府秘书长系列之一

　　徐祖善的青岛往事② 接收威海卫并出任管理专员，移植青岛成功做法

　　盖棺定论，享年67岁的徐祖善一生在军政两界游走，“成绩卓著”。其最大的荣光是：不惑之年时，与外交部次长王家桢一起，代表南京国民政府从英国人庄士敦（注：末代皇帝溥仪外籍老师）手中收回了威海卫主权，并出任威海卫管理公署专员。三年多的“特首”时光，徐祖善在这座海滨小城留下鲜明的个人印记。

　　毫无疑问，在鲁案善后督办王正廷领导下，1922年参与青岛主权回归水上警察训练、中日双方议案谈判、青岛主权交接仪式以及接下来出任胶海关监督等经历，使徐祖善成为了接收威海卫并出任管理公署专员的最佳人选。徐氏具有青岛报人记载的“精明强干”风格，同时又具有江南人的行事低调与缜密。

　　对于威海卫主权回归的细节，民国外交家顾维钧回忆录（第一卷）有相关记载。

　　1922年岁末年初，在解决山东问题（所谓“悬案”）的华盛顿会议上，英国代表、外交大臣贝尔福勋爵发表声明：将租借地威海卫交还中国。

　　▲1930年，徐祖善任威海卫管理公署专员时的留影。

　　作为当事人，顾维钧对英国主动归还威海卫原因的分析是：“此地1898年7月租借，为期25年。到了1922年初，根据租约，25年期限已近结束。这是英国有必要发表声明的原因之一。”“华盛顿会议应该是一次为中国人伸张正义的会议。所以，英国人的声明是非常适时的。它不仅得到了中国的称赞，而且获得了美国舆论界的好评。这是英国在外交上深谋远虑、机警明智的典型例子。”

　　由于中英双方在威海卫回归谈判上枝节丛生，加之1924年军阀混战，北洋政权更迭，签署协议草案一事被推迟。直到1930年中国政局稳定后，英国公使与中国外长举行二次会谈，归还威海卫问题才得到最终解决。

　　1931年10月1日，威海卫主权回归一周年之际，《威海卫收回周年特刊》出版，徐祖善作序并题写书名。该书记述了中英交接威海卫经过：

　　1930年4月，南京国民政府外交部长王正廷与英国驻华公使兰普森签订《中英收交威海卫专约》及协定。徐祖善奉命办理筹备接收事宜，嗣于6月率随员赴威海卫调查并与英驻威海卫办事长官庄士敦商洽交接细目。时值讨逆军在济南失利，英方虽竭诚欢迎，而能否如期交还殊无把握，经再三交涉规定10月1日接收，决不展缓。

　　书中所言“洽商接收细目”，主要包括：英戍军撤退我军接防日期、聘用英国医官薪津问题、刘公岛续租公产详细装修清单。其中，对于接收后拟增添警察200名所需的枪械，徐祖善提议，可仿照青岛主权回归时胶澳商埠督办公署向日方购买枪械的做法，由威海卫管理公署出资向英国购买。后来，因英方出价过高这一计划落空。

　　9月20日，英驻华公使兰普森正式照会中国外交部，威海专约及协定已经英国会批准，国民政府立法院立即跟进批准，双方遂于南京换文如期接收。

　　斯时，东北军张学良“易帜”，率军入关并占领北平。南京国民政府为防止山东军阀捣乱，决意调动东北海军参与接收威海卫。23日，南京国民政府任命外交部次长王家桢（原东北边防军司令长官公署外交机要处主任）为接收威海卫专员，徐祖善为威海卫管理公署专员。

　　▲庄士敦在威海卫归还仪式上宣读归还条约，前右为徐祖善。

　　《威海卫收回周年特刊》记述，接受任命后，王家桢、徐祖善率领接管人员由南京赴上海乘坐轮船前来青岛，与驻青东北海军副司令沈鸿烈接洽各项事宜。因英国交还威海手续异常迅速，有关交通、司法、财政等重要事项，经电请行政院转饬有关部门务于接收期前派员前往交接，其余10月1日下午2时应接收的事项，则由青岛电派赴威人员分别办理：一派朱世全、李翼之、王耀东接收《中英收交威海卫专约》第七条及附件规定的应移交物品，主要包括：烟台威海卫间海线及所存储公有物品，公所及住所中器具之一部，电报线（岛及大陆），“亚历山大”小轮一艘及小船两艘，卫生车骡及器具，街道之电杆及路灯及英国威海卫行政公署关于路灯之储藏品，救火机器，警察号服，警务各种储藏品，电话线（岛及大陆），自行车电话机电杆及交换机电线，枪支等项（警察现用者）及其子弹；一派邝广林、吴采衡接收营房及附属品；一派杨敬焕、贺书绅接收官产及附属品，并先期与英财政秘书接洽；一派丁延龄、邱均两人接收坞口、验货局。

　　军事接防关系地方治安，为确保万无一失，沈鸿烈派遣东北海军陆战队300人赴威海卫，协助当地警察维持。10月1日上午9时，王家桢、徐祖善乘坐“海琛”号、“镇海”号两军舰抵达威海卫，10时30分登岸，威海卫英国租借地总督庄士敦及下属、威海卫各团体商民代表列队欢迎。10时45分，接收典礼在威海卫英行政长官署前举行。12时，庄士敦一行乘军舰前往香港，王家桢、徐祖善恭送如仪。下午2时，徐祖善在官舍行就职典礼。嗣后，与王家桢一起将接收情形分别电呈国民政府主席蒋介石、行政院和外交部。

　　为让民众不忘威海卫曾经的屈辱历史，徐祖善借鉴青岛改建主权回归纪念碑的做法，牵头兴建收回威海卫纪念塔。1931年10月1日威海卫主权回归一周年之际，收回威海卫纪念塔落成，为“新威海八景”之一。

　　在《威海卫收回周年特刊》，徐祖善撰写《收回威海卫纪念塔记》，介绍该塔建设背景、过程及意义。

　　1933年12月29日，因地方行政与党务之争，徐祖善被免去威海卫管理公署专员职务，出任皖赣湘鄂川五省交涉使。

　　在威海卫管理公署专员任上，徐祖善与青岛最大交际就是参与挽留引咎辞职隐退威海卫的东北海军副司令兼青岛市长沈鸿烈。

　　1933年6月24日，东北海军“海圻”“海琛”“肇和”三艘主力舰南逃转投粤军阀陈济堂，负领导责任的沈鸿烈电请中央辞职。

　　请辞未获回音。7月17日凌晨3时，沈鸿烈秘密乘车赴威海卫隐退，临行前留一手谕：政务由市政府秘书长胡家凤代理。

　　18日下午，接到威海卫商会“沈市长昨午后太平抵威”的电报后，策划组织社会各界挽留沈鸿烈的青岛商会迅速做出应对，当即分电蒋介石、汪精卫、黄郛、韩复榘、于学忠、徐祖善等各级官员。

　　牯岭蒋委员长、南京行政院汪院长、北平政务整理委员会黄委员长、济南韩主席、河北于主席、威海卫徐专员钧鉴：

　　沈市长辞职一节，前经本市市民大会，电请政府恳于慰留，毕奉电准，市民等方额手相庆，不料沈市长竟于□日离青赴威，虽军政负责人员，照旧维持，但人情惶惑，岌岌可危，务请钧座顾念青岛市华洋杂处，地方重要，给予始终俯准慰留。企祷之至，除分别电陈并派代表驰往攀留外，迫切电陈，伏乞鉴核，青岛市市民大会主席团代表全体 叩。巧。

　　19日凌晨3时，青岛市民大会主席团代表分乘六辆汽车前往威海卫，作“攀辕之挽留。”

　　当晚8时，青岛代表前往海军威海卫办公处谒见沈鸿烈。沈氏闻讯站在门前欢迎，并与代表一一握手寒暄，随后举行谈话会。

　　20日，沈鸿烈在威海东海饭店宴请青岛、烟台、威海卫各界代表。席间，代表们恳请沈氏打消退意，沈以未奉中央指示推辞。

　　当晚，各地代表又电请蒋介石、汪精卫、黄郛迅速予以慰留。翌日，蒋、汪、黄慰留电报相继下达，威海卫管理专员徐祖善当众出示电报后，沈鸿烈顺坡下驴，与挽留代表一起自威返青就位，波及青岛、烟台、威海、日照四地的辞职大戏落幕。

　　（青岛日报/青岛观/青报网记者 刘宗伟）

责任编辑：张兆新